6月24日，移动云产业生态孵化中心成立。该中心依托中国移动集团能力优势，以移动云为舞台，搭建创新创业孵化平台，下设和创空间、和创孵化器、和创加速器，形成全方位的孵化体系。再联系此前4月底中国移动的“链特”战略，此次中心的成立也是继续发挥中国移动的“链长”优势。笔者认为：该中心明确以“移动云”为舞台，这既体现了中国移动在云计算领域的赶超思想，也或体现了移动云在云计算领域力图赶超竞争对手的意图。不过，笔者对电信运营商近年来的组织改革路径更为关注。

　　一、中国电信发力云计算市场

　　随着5G的到来，随着政企市场版图的日益扩大，“5G+云+AI算力”已经成为数字经济底座。包括天翼云、移动云在内的云计算国家队都在此领域持续发力。尤其是高举“云网融合”战略的中国电信，一直在云计算领域发力。以最新披露的2021年天翼云年营收数据来看，2021年天翼云实现营收279亿营收，已经超过了阿里云前三季度营收的总和（264亿元）。天翼云在公有云IaaS+PaaS市场份额达到9.0%，上升1.6%。值得注意的是，过去一年天翼云实现了102%的增速，远超阿里云的33%。若照此速度下去，天翼云或将追上领头羊阿里云。

　　在《互联网周刊》发布2021中国政务云排行榜中，天翼云，华为云、浪潮云，紫光云、曙光云、移动云、中国电子云、阿里云、品高云、腾讯云位居前十，天翼云继续领跑政务云市场。2022年5月份，中国电信全面升级天翼云技术，并在最新的4.0版本实现了“一云多态、一云多芯、一张云网、一致架构、统一调度、统一运维”的技术能力。

　　这其中，非常值得注意的事，天翼云可谓是中国电信下属机构企业化改制的代表。作为独立法人，该公司对内整合了中国电信云计算分公司、中国电信上海信息化研发中心、中国电信广州信息化研发中心以及中国电信云计算内蒙古分公司和中国电信云计算贵州分公司，是一家集建设、研发、运营、生态合作和销售服务一体化的专业云公司。对外，2021年底天翼云“分”（公司）改“子”（公司），其股权多元化协议正式签署，中国电信同中国电子、中国电科、中国诚通、中国国新达成天翼云公司股权多元化协议，致力于将天翼云公司打造成央企改革的典型和样板。通过这一股权多元化操作，天翼云在央企改革的路径走得更远了，同时天翼云在云计算市场也必然获得中国电子、中国电科、中国诚通、中国国新等机构的支持。上述一些动作，加上都将使天翼云继续在云计算领域奔跑。

　　与之相比，2021年中国移动的移动云收入达到人民币242亿元，同比增长114.4%。这一收入规模虽然与前述天翼云在一个级别，但毕竟是落后了。对野心勃勃的中国移动来说，这显然是需要改变和提升的。笔者以为：这或是前述移动云产业生态孵化中心成立的部分原因，中国移动将试图以其“链长”影响力推动其移动云业务，赶超中国电信。

　　二、行业数字化领域“抄袭”军团模式？

　　抛开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在云计算领域的竞争，从近10年运营商专业公司设立的节奏可以看到，三大运营商战略布局重心一直在进化。在2012-2018年期间，三大运营商在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领域的专业公司才基本布局完成。此后，随着5G时代的到来，尤其国务院正式发布数字经济“十四五”规划前后，运营商进入了行业数字化专业公司设立的时间。从业务类型来看，中国电信在2021年重点扩充了智慧交通、网络安全、云计算、智慧生活、智慧城市、算力数据中心、物联网等领域的版图，中国联通发掘VR/AR、云算力中心的潜力，中国移动探索智慧园区和终端侧算力能力增强等业务。

　　不过，在华为军团成立以来，似乎一下子对上述专业公司形成了降维打击。军团模式被认为可以打破现有组织边界，快速集结资源，穿插作战，提升效率，做深做透一个领域，对商业成功负责。这对于组织架构相对严谨的运营商来说，这种打破组织边界的存在完全是在另一种维度。于是，在围观了华为的成功事件之后，电信运营商效仿华为，现其一波成立行业“军团”的热潮。例如，中国移动的“链特”战略被认为也是一种类军团模式。毕竟，中国移动集团公司赵大春副总经理出席了九大行业军团成立仪式并为战队授旗。从三大运营商现场秀来看，大家对军团模式操作都很上心。相对而言，中国移动在现有整体架构下强调“政省专调度机制”和面向细分行业的产品体系建设；中国电信在资源整合实操中更加体现政企事业群市场化的自主经营（及政企事业群独立上市可能）。相对来说，中国联通虽然也成立九大行业战队，但笔者以为：中国联通的操作与其在2019年底就开始推行的政企业务线一体化架构似乎有些不和谐，而且其力度与近年来该公司大张旗鼓的“大市场部”改革相比并不显著。

　　更重要的是，业内很多有志之士都不是很看好运营商的军团模式热潮。首先，军团模式基于战略攻坚需求必须落实跨部门混编与调度，而且军团负责人能够有效进行跨部门调度。这对于广电运营商现有架构存在相当的挑战和冲击。其次，军团模式必不可少的就是市场化的激励机制。华为的军团拿下一个亿级项目后，怎么也有几百万用于激励吧。而电信运营商的薪酬水平按照国企体制有各种限制，其激励机制难以落地。更有甚者，运营商可能出现能者多劳但不多薪的情况。

　　最后，成立混编军团的先决条件是要存在面对战场的特色军种打造，形成“攻之能战”的竞争性产品和方案。但长期以来，基于在产品研发的投入不同，运营商在产品方案设计方面的能力相对于华为之流被认为还是不同的（参考和后续论述）。

　　三、运营商变革观察

　　1、电信运营商改变低研发投入状况

　　表1：2018-2021H1年中国移动研发费用情况

　　在产品与方案研发水平方面，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三大电信运营商的研发投入水平。如表1所示，按照中国移动招股说明书，2018-2020年其研究发费用分别为38.65亿元、66.70亿元和110.99亿元，在同期运营收入的占比分别为0.52%、0.89%和1.45%。而未来资金中使用中，将有159亿元用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研发及数智生态建设项目”。而如表2所示，按照中国电信最新A股招股说明书，其2018-2020年研发投入与在其收入占比分别为0.84%、1.49%和1.62%。不过上述数据属于上市公司数据，或与集团公司实际数据则有所不同。但这种低水平投入情况确实限制了电信运营商的云服务市场表现。据说，前些年由于自主技术实力显著低于互联网公司，导致电信运营商在云服务市场显著落后，在一些云服务相关项目中都需要采购第三方阿里云相关产品。

　　表2：2018-2020年中国电信研发投入情况

　　不管如何，这种低水平研发投入显然与国家“创新发展”战略是不一致。，作为国家新基建的核心建设者，电信运营商尤其需要加大研发投入以改变这一情况。如表3所示，按照招股说明书，中国电信在2021-2023的研发项目投入就高达300亿元。而截至2021年6月，中国移动有18000专职研发人员，近五年增长四倍；并且按照招股说明书，其募集资金中有159亿用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研发及数智生态建设项目”，在总募集资金超过10%。

　　表3：中国电信在2021-2023的研发项目投入计划

数据来源：招股说明书

　　2、典型案例：中国电信运营商在AI领域尝试创新

　　值得注意的是，这几年三大运营商或开始积极求变，视图在政企领域和新兴技术领域采取新的组织模式，视图超越传统电信运营商可能的僵化国企框架。

　　一个典型案例是，2022年5月19日，中国电信股份有限公司数字智能科技分公司（简称“智能科技分公司”）成立。按照公开宣称，智能科技分公司将打造万级AI算法舱，进一步强化大数据和AI领域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该公司还将在31省市布局，提供大数据和AI解决方案，聚焦政法、金融、校园、住建、工业等10个行业，拓展重点行业数字化应用，提供如大数据中脑、平安慧眼、明厨亮灶、智慧楼宇、智慧工地、烽火台等20类产品及解决方案。据中国电信集团内部下发文件，数字智能科技分公司配套的公司化运作机制已正式确立。智能科技分公司可按需市场化自主选聘人员。此外，集团还要求智能科技分公司在重点科研开发项目实施人才特区政策，建立符合AI行业规律的岗位和薪酬激励体系，加大行业顶尖技术专家、高级人才等引进和培养力度，提升自主掌握关键核心技术的能力。在计收规则与结算机制上，数字智能科技分公司对外赋能产品与项目涉及收入落收省公司、专业公司，2023年1月开始进行市场化结算，结算初期（2-3年）中国电信集团对结算方予以一定补贴（调整利润预算目标），2024年补贴比例不超过70%，2025年补贴比例不超过40%。智能科技分公司可直接与客户签署服务协议，具备与客户结算款项能力。

　　在这一案例中，中国电信似乎在AI这一新兴领域采取市场化的人力机制，并在加强专业公司与省分公司的协调机制同时，给予AI专业公司更大的倾斜力度。从这一案例看，电信运营商未来的组织改革路径尚需观察。

责任编辑：侯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