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疫情之下突如其来的线上教育

　　新冠疫情背景下，欧洲美国的线上教育是什么情形呢？且让我们回顾一下。

1、史无前例的“社会实验”？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美国关闭了绝大多数中小学校，数以百万计的家长和学生陷入了混乱和无序中。在美国，由于地广人稀，许多学生距离学校远，因此不得不开展在家上学。据《纽约时报》2020年4月份报道：“这是一场宏大的社会实验，在现代教育领域几乎史无前例。学校和去上学的日子有助于为家庭、社区和整个经济提供架构和支撑。将学校关闭数周甚至数月，可能会对孩子和整个社会产生无法估量的、超越地域和阶层的影响。”这次疫情将许多教育负担转移给了不堪重负的父母和照顾者，也凸显了课堂技术的局限性和未来可能的巨大潜力。而对于高等教育而言，“在全国范围内，学期被突然打断，担忧和一种陷入混乱的感觉在校园里蔓延。管理者认为，春假是开始抗击新冠病毒疫情的好时机，于是，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宣布停课，并让学生打包离开”。

2、在线教育扩大数字鸿沟？

　　在中国，受到新冠疫情冲击，一些边远地区的孩子因为基础设施及互联网服务的不足，难以通过在线的方式获得教育。而这一情况在全球各地同样存在。如果学生没有可靠的互联网接入和/或技术，将难以参与在线学习。这种情况在各国之间和国家内部的收入阶层之间都可以看到。例如，根据经合组织的数据，瑞士、挪威和奥地利95%的学生有一台电脑用于学习，而印度尼西亚只有34%的学生有。

　　美国各州之间巨大的差异性。在美国，由于各州教育文化、地理环境、法律制度的不同，在线上教学方面也呈现不同特征。根据美国“数字学习合作”组织于2019年12月发布的报告《在线学习日：政策与指导方案速写》（eLearning Days: A scan of policy and guidance）显示，美国只有12个州有着比较完备的在线学习政策，有4个州开展了在线学习日活动。但是这些线上学习日通常用于短期停课，例如下雪天或其他恶劣的天气事件——而且并非这些州的所有学校系统都使用它们。

　　疫情之下，各州的差异性自然更为显著。在开展线上学习的州和地区，州和学区会为家庭提供家庭学习指导（包括家庭设备清单等等），鼓励家长与其他父母建立在线社区，以分享启发、技巧、挫折和成功，从而受益于共同的联系和经验。学区会并尽可能根据学生个体特征开展量身打造，必要时予以心理援助。其中，新罕布什尔州和佛罗里达州等州已采用分阶段和分层的方法来满足本州学生的需求。在没有互联网连接的偏远科罗拉多山区小镇，老师们将每周的学习数据包放在一起，并通过电话开展远程指导。南卡罗来纳州正在部署3,000辆带有移动Wi-Fi热点的公共汽车，以帮助偏远地区的孩子开展线上学习。

　　高中生在线学习案例。2020年4月期间，一位来自美国肯塔基州的高中生，赛迪·博格拉德（Sadie Bograd）在网上阐述自己当前的在线学习状态。她指出：

　　“当前最突出的矛盾：我如何保持学习效率，当前的学习效率不足以确保我的学习，感觉自己在落后太多和无法保持忙碌的感觉之间徘徊。”

　　“由于没有任何统一的在线学习系统，我当前只是想记住我的哪些老师使用Canvas，哪些老师使用Google课堂，更不用说完成其中包含的作业了。”

　　扩大的数字鸿沟。总的来看，美国在线教育虽然起步较早，但受所谓“自由”和“民主”影响，他们不希望存在学生之间的数字不平等，加上师资力量的制约，在线教育在美国的普及程度并不高。尤其是在特权阶层和弱势群体之间存在巨大差距：尽管几乎所有特权阶层家庭的15岁儿童都宣称拥有一台电脑，但那些来自弱势群体家庭的儿童中有25%的人没有电脑。一些学校和政府一直在向有需要的学生提供数字设备。所以，新冠疫情实际上在教育方面加大了数字鸿沟。

　　根据美国《教育周刊》研究中心于3月24日至25日在线进行的全国性调查，因冠状病毒而关闭的学校中，近3/4的教师表示他们仍在向学生提供指导。60%的人表示，他们正在分配并在线收集学生的作业，1/3以上的人使用数字工具来进行现场授课。并且，接受调查的41％的学校和地区负责人表示，他们甚至没有能力为每个孩子提供一天的电子学习或远程学习。受访者表示，“即使一个家庭在家中有一台电脑，他们也可能只有一台电脑。”对于两个父母在家工作的家庭来说，这是一个问题，并且预期有多个孩子正在进行在线学习。

　　4月7-8日，《教育周刊》研究中心再次面向全美1720名教师进行了调查显示，发现仍然：有超过21%的学生没能开展在线上课和学习，并且近1/3的贫困社区学生并不能开展在线学习。而根据美联社的研究发现，美国17％的学生在家中没有计算机，而18％的学生无法使用高速互联网。按照2020年4月份报道，纽约市要求110多万学生登录网络系统学习，这导致该地区较大的院校系统一度崩溃。面对突发情况，纽约市政府不得不努力为有需要的学生配备笔记本电脑。许多老师不得不仓促准备，开启了网上教学模式。有些学生只能用手机；有的只能用借来的电脑；还有的只能获得纸质教学资料。

　　当然，相对于基础教育领域，美国高校的在线教育的发展肯定更快。2020年美国在线教育所开设的学历、学位课程数已达到4.8万个，基本上覆盖了美国高等院校的所有学科。通过在线教育接受学历学习的学生人数已过百万。

3、华盛顿教育支持举措

　　疫情之下，几乎所有的美国中小学校都陷于停课状态。对此，美国联邦政府在3月27日通过了《冠状病毒援助、救济和经济安全法》。该法案从教育拨款立法，到学生餐食提供，再到弱势群体照顾等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其中的援助措施包括了307.5亿美元的教育稳定基金，确保疫情期间教育的稳定。疫情还促使联邦教育部加快推进相应规则建议的制定。比如加快起草远程学习规则，规范远程学习。2020年4月1日，美国联邦教育部提出要加快起草面向高校在校生的《远程学习和创新规则（Distance Learning and Innovation regulation）》，用于指导疫情期间高等教育学生的远程学习。

　　当然，在美国联邦范围内，紧急财政救济的执行速度缓慢。美国宽带基础设施的巨大缺口也使数百万农村和贫困家庭无法获得可靠的互联网访问。

二、电视台与互联网公司增加基础教育类服务

　　疫情之下，在各类学校积极开启在线教育展开应对的同时，包括电视台与视频服务商也积极参与其中。

1、北美电视台提供远程教育服务

　　按照3月底月份的美国媒体报道，据美国公共电视台协会（APTS）称，有25个州的电视台正在提供某种类型的远程教育服务。参与这项工作的州包括:阿拉巴马州、阿拉斯加州、阿肯色州、加利福尼亚州、佛罗里达州、乔治亚州、夏威夷州、爱达荷州、印第安纳州、爱荷华州、肯塔基州、路易斯安那州、马里兰州、马萨诸塞州、密歇根州、密苏里州、蒙大拿州、内华达州、纽约州、俄克拉荷马州、宾夕法尼亚州、南卡罗来纳州、得克萨斯州、犹他州和弗吉尼亚州。

　　“这是公共电视台最辉煌的时刻之一，”APTS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帕特里克·巴特勒说，“居家工作和没有任何应对全国紧急情况的财政资源预算，公共电视台与美国公共广播公司（PBS）合作，推出了广泛的基于标准的、课程一致的教育服务，帮助学生、老师和家长在非常情况下停课不停学。”巴特勒表示，一些电视台甚至把他们整个白天的节目都安排为适龄的教育节目。

2、英国电视台增加英国教育类电视节目

　　在英国第一轮疫情爆发期间，学生们可以通过BBC的iPlayer、Red Button这些在线渠道观看课程。按照2020年4月份报道，从4月20日起，BBC将推出其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教育服务。BBC与200多名教师和教育专家合作，为英国各地的学生们制作了为期14周的课程——并且这个项目在短短四个星期内就完成了。BBC儿童与教育总监艾丽斯·韦伯(Alice Webb)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感到自豪的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挑战的时刻，BBC能够聚集这么多人，为帮助整个英国的儿童和家长提供如此广泛的支持。”此外，英国天空台也通过Sky Kids提供了大量的教育资源。不过，上述服务都是基于在线渠道，学生们还无法在常规的电视频道上观看相关教育节目。

　　而按照2021年1月份的报道，由于英国疫情形势严峻，学校再次关闭并将持续一段时间。为应对新一轮疫情带来的居家隔离现象，BBC补充发布了一系列教育节目。考虑到低收入家庭可能难以负担孩子参加在线学习，BBC将实践一场创新性的电视教育计划，确保所有儿童都能在没有互联网的情况下，通过电视进行相关课程学习。这些节目将在周一至周五播出，针对6-12岁儿童的电视频道CBBC将每天播放三小时的小学课程，BBC二台则每天至少播放两小时的中学生课程。CBBC针对小学的课程节目将包括BBC直播课和BBC每日课，以及《我们的学校》《恐怖历史》等节目。BBC二台针对中学生的课程节目用以支持GCSE（中等教育普通证书）课程，包括戏剧文学、科学、历史等。

　　“在上世纪，BBC帮助英国度过了一些最艰难的时刻，”英国文化大臣奥利弗·道登表示：“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它将继续帮助孩子们在家里学习，保护国民医疗服务体系的运转，拯救生命。”

3、北美视频服务商的教育支持案例

　　更早之前，笔者在《独家│疫情下的美国大视频（3）:从正能量到新工具支撑》一文介绍了部分北美视频服务商对于教育的支持。

　　Netflix在YouTube上免费发布10部教育纪录片和系列影片。根据2020年4月外媒消息，Netflix已经在公司的YouTube频道开放了一些教育纪录片和系列影片。Netflix表示，该公司此前曾允许教师在课堂上播放这些纪录片。但随着许多学校的关闭，该公司在收到教育工作者的要求后，免费开放了这些纪录片。该公司在一篇博文中表示：“我们希望这能在很小程度上帮助世界各地的教师。”这些纪录片涵盖美国黑人种族隔离史、婴儿成长、海洋照相、设计与艺术等领域。Netflix还提供每个标题的教育资源，包括学习指南和纪录片项目的一些创作者。目前，纪录片只有英文版本。Netflix表示，本周晚些时候将增加十几种语言的字幕。

　　针对儿童的特定心理教育：《怪物冥想》。当孩子们整天呆在房子里时，孩子注定会有更多的精力或情绪被抑制。为此，芝麻街（Sesame Street）与Headspace（或许可以翻译为“脑洞开发”，该机构是正念和冥想引导的领先者）达成合作，并宣布后者的《Monster Meditations（怪物冥想）》将于2020年4月15日开始在芝麻街YouTube频道上发布。作为3分钟短片，《怪物冥想》将每隔一周在YouTube和YouTube Kid上播放一次。每一集中，毛茸茸的木偶都会展露孩子们在疫情期间可能的不良情绪，比如沮丧、紧张、压力和不知所措，Headspace联合创始人安迪·普迪科姆（Andy Puddicombe）则利用这个机会教怪物们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芝麻工作室课程与内容副总裁罗斯玛丽·特鲁里奥博士(Rosemarie Truglio)说，“在当今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下，孩子们可能正在经历一系列巨大的情绪，比如愤怒、沮丧、失望和紧张”，“通过‘怪物冥想’，我们正在建立一系列的正念策略和活动，以帮助儿童管理和调节他们的情绪。

4、疫情下的在线教育阻碍：互联网拥塞问题

　　2020年，一些美国网络运营商通过宽带服务支持抗疫的举动，比如：AT&T宣布在疫情期间解除宽带数据流量上限，Comcast为低收入家庭基准宽带服务免费提速，西班牙运营商Movistar、Orange、沃达丰和MásMóvil效仿西班牙电信公司的做法，免费提供更多的宽带数据和电视套餐，沃达丰免费提供儿童包Peque TV等等（参考《劲语快评|疫情好转下的关键字:消费扩容提质、5G加速!》）。

　　但与此同时，视频卡顿、搜索变慢等问题逐渐显现出来。不仅学生们要在家上网学习，成年人每天也需要上网浏览、学习、购物、办公，互联网的使用率激增。期间，美国一项调查数据显示，宽带速度较以前降低4.9%。按照3月底的外媒报道，美国Comcast公司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疫情期间由于数以百万计的消费者待在家里，其网络流量峰值激增了约32%，在西雅图好旧金山等城市更是高达60%。而Akamai的数据显示，在受疫情最早影响的几个国家（中国，韩国，日本和意大利），3月份的流量增长率平均比同期世界其他地区高25％，而尼尔森在3月中的数据表明美国的流媒体使用量可能会飙升61%。与上述其它几个国家25%的增长数据相比，Comcast自身流量峰值增长32%的事实，再次表明美国在线娱乐特别是流媒体服务领先全球的高渗透率。

　　在此背景下，以Netflix、YouTube为代表的OTT服务商在北美（及全球范围内）采取降低视频码流也就是降低画质措施来缓解视频需求量暴增带来的网络压力。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应对危机，以降低互联网流量压力导致的拥塞。可见，在疫情这些关键时刻，ISP和互联网公司都体现了一些共同的价值观，并达成了一定意义的协作。而这种价值观是超越“网络中立性”的字面含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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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侯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