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科技已然照亮了人类文明新的曙光，人类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快速步入数字文明的新大陆。新技术层出不穷，新经济万物生长，新产业脱胎换骨，新治理急需立制。在这一背景下，2020年6月22日，“AI可持续发展2030论坛”在京成功举办，会上发布了《AI可持续发展白皮书》，中国传媒大学教务处处长、中国网络视频研究中心主任王晓红教授作了题为《让AI可持续发展成为一种自觉》的视频发言。

　　王晓红教授认为：每一种新技术的出现都在重构人与世界的关系，AI的兴起及应用将互联网发展带入了新的历史阶段，它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是一项关乎人类福祉的重大课题。在AI产业方兴之时，提出AI可持续发展的倡议，从持续均衡发展的视角审视人工智能的开发运用，把技术向善的愿景转化为具体实践，体现了技术自觉、企业自觉、社会自觉和学界自觉。

　　让AI可持续发展成为一种自觉

　　人工智能作为引领未来的战略性新兴技术，正在深度介入和影响人类社会生活。包括我国在内的世界主要国家都已将发展人工智能上升为国家战略。在AI产业方兴之时，发布“AI可持续发展白皮书”，从持久均衡发展的视角审视人工智能的开发运用，把技术向善的愿景转化为具体实践，我认为是很有远见的。对于白皮书的发布，我想谈以下两点认识。

　　第一，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在工业时代，机械化生产是对人的身体功能的替代，比如，交通替代了人腿，通讯替代了人耳，机器替代了人手，正如麦克卢汉所说，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其实，机械化大生产的成果应用也是对人体的延伸。

　　后工业时代，互联网的出现是对人的活动空间的极大扩展，这种扩展至今看不到边界。人类的一切活动包括社会活动、文化活动、产业活动、创造性活动等及其一切活动细节，都全方位、立体化、多样性地从现实活动空间延展到虚拟活动空间，并且可以互为转化。不断发展的新科技也打通了人的现实活动空间和虚拟网络空间。互联网塑造了人类的新的活动方式、新的活动空间。

　　我认为，实现万物互联，实现人与人、人与物、人与信息之间的广泛连接，这只是网络社会的基础版，或者说互联网发展的前期阶段。AI的兴起及应用将互联网发展带入了新的历史阶段，是网络社会的升级版。建立在海量数据、超强算力算法基础上的人工智能极大扩展人类的认知想象和认知范围，深度学习、数据挖掘、视觉识别、算法生成、人机协同等，创造了前作未有的全新应用场景。当AI、5G、物联网、区块链成为社会公共服务基础设施的时候，技术贯通生活乃至意识的程度，远胜以往。

　　每一种新技术的出现都在重构人与世界的关系，其实也是在重塑人自身，AI更是如此。这里提出了一个问题，技术是中立的，但是，技术的开发和使用有正效果，也有负效果。原罪并不在技术本身，而在社会如何运用它。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经验和教训也证明了这一点。而今天我们依然面临这样的问题。这正是倡导AI可持续发展的意义所在。

　　第二，AI可持续发展的倡议体现了四种“自觉”。

　　一是技术自觉，即：让技术善用成为一种理念的自觉。

　　当人工智能基于算法和数据，在不断的模仿、学习和计算过程中实现自我升级，并且愈发深刻地参与人类文明的新进程之时，当人类社会从弱人工智能进入强人工智能的世界之时，其应用必须以利民、惠民、富民，改善民生、造福人类为目的，必须保障算法可信、警惕滥用危险，反对AI欺诈，正如白皮书所指出，“人工智能的数据、算法、应用开发与使用目的应为善意”，只有遵循伦理原则、惠民原则、产融原则、可信原则，AI才能更好地服务于更便捷、更高效、更安全、更平等的美好生活，才能真正可持续发展。

　　二是企业自觉，即：让履责社会成为企业自觉。

　　快速而多向度的技术创新与运用是当今时代的鲜明特征。创新型领军企业，表现出强大的组织力、创造力、行动力和竞争力，对社会需求具有更灵敏的感知度，并能迅速进行预判和采取行动，集中优势力量进行科研攻关和应用推广，与此同时，作为技术服务的提供者，企业也最能迅速感知技术问题及其潜在风险。例如，当AI深度介入到人类生活的各个场景，当AI算力不断提升，所采集到的全景数据很可能本身就是巨大的不稳定因素，对用户隐私、数据安全带来挑战。

　　有这么一句话，“随着人工智能从科幻小说变成大众科学，领先的技术学家与科学家正在向自己提出如何编写道德代码的问题。”很有道理。智能技术研发机构、企业乃至行业必须要有保障社会健康发展的责任担当，让人工智能“可靠”“可信”“可控”，可持续发展。

　　三是社会自觉，即：让人本至上成为社会自觉。

　　对AI可持续发展的追求，其实是对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向往和努力。因为无论是技术的可持续发展，还是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归根结底是人的可持续发展，要以人为本。

　　技术的起点是人和文明，技术的尽头依然是人和文明，换言之，“技术之上”是“人本至上”。随着AI成为社会发展的新的基础能源，赋能各行各业，“人本至上”应该成为整个社会自觉，其中有两个方面很重要。

　　其一，个体的自觉。AI既可以赋能每个个体，掌握强大的学习能力，AI也可能影响我们的价值观、思维方式，从“以假乱真”的换脸换声，到“精准制导”AI欺诈，AI时代的个体，必须具备AI素养，明辨是非。

　　其二，管理的自觉。“新基建”为AI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它一方面体现了政府对于新技术应用的敏锐、前瞻与支持；另一方面，还需要管理和法规的同步跟进，以制度化监督和先进适配的管理，保障技术善用，才能实现普惠利他。

　　四是学界自觉。当前，AI在自我升级和行业应用方面不断取得重要进展，也越发成为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关键技术力量。以AI为代表的新科技革命所释放的巨大的技术力量，与复杂社会互动所形成的种种新挑战、新问题、新需求，亟待深化研究，在此进程中，学界冷静、理性、批判、独立的思考，对人工智能的可持续发展同样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自觉。AI发展离不开自然科学、应用科学的基础推动，也离不开哲学社会科学的人文关怀。

　　总之，AI可持续发展，关乎人类福祉，也是关乎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影响深远的一项重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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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