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推出一部爆款更难的，是接二连三地推出爆款；比专注拍电影更难的，是在对手林立的电视剧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而这些，A24偏偏都做到了。这家成立于2012年8月的独立影视制片公司是如何在10年里找到自己的风格、打造出极具辨识度的影视品牌的？

　　今年春天，杨紫琼主演的《瞬息全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刷屏互联网，连带着这部影片的制作方A24也被中国观众熟知。但这家公司并不是一夜成名：《房间》（Room）、《龙虾》（The Lobster）、《月光男孩》（Moonlight）和《佛罗里达乐园》（The Florida Project）等「小而美的」影片其实都是A24的作品。

　　而经过5年的蛰伏，A24的电视剧部门也开始发力。2019年年中，A24先后在Hulu和HBO两家平台上播出了原创影视剧《拉米》（Ramy）和《亢奋》（Euphoria）。3年间，两部影视剧都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现象级」作品，共收获了27项艾美奖提名；与这两部作品共同成长的，还有A24的电视剧部门。

　　A24的创意法则

　　在最开始的5年里，A24主要专注于单口相声和喜剧剧集。如今，在制片人拉维·南丹（Ravi Nandan）的带领下，A24开始积极推进剧情电视剧的发展，并与主流流媒体平台建立起了合作关系。

　　除了《亢奋》，A24在剧集领域的代表作还有《迷离劫》（Irma Vep）、《这会笑死你吗？》（Would It Kill You to Laugh?）和《阿穆的生存之道》（Mo）。2023年，艾玛·斯通（Emma Stone）主演的Showtime剧集《诅咒》（The Curse）、脱口秀演员黄阿丽的Netflix新剧《牢骚》（Beef）和朴赞郁执导的《同情者》（The Sympathizer）等新剧集都将陆续与观众见面。

　　A24的电视剧内容策略与它的电影策略并无二致。一位在两个领域都与这家公司合作过的资深制片人解释道，「A24的关注点一直都是『如何以创作者的设想为中心』和『如何让那些非常具体、个人的想法变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亢奋》的导演萨姆·莱文森（Sam Levinson）在此之前从未拍摄过电视剧，选择A24作为制片团队的原因是A24愿意为这部剧的愿景付出努力。「它们想制作好的剧集，这是很难得的事情。」

　　Showtime娱乐公司的总裁亚纳·维诺格拉德（Jana Winograde）告诉记者，在《诅咒》的制作过程中，她看到了A24的精神：「它希望成为行业中最有远见的灯塔，不惧风险，愿意为新人提供机会。」

　　一位流媒体公司的高管表示，A24的名字对买家也很有吸引力，因为他们的项目往往「具有深远的文化意义」。「即使这些作品并不能获得传统意义上的票房（或收视率）成功，但也能得到超出体量的关注和讨论。」

　　A24的经济法则

　　除了愈加强大的品牌和「对艺术家友好」的声誉外，A24在电视剧领域的成绩还要归功于南丹在过去五年中在经济方面的转变。在有线电视时代，电视台从制片公司手中购买作品，支付的版权费只能覆盖部分制作成本。

　　因此，制片公司和工作室必须负责制作的盈亏，通过国际版权、联合制作等形式盈利。如果作品大受欢迎，制片公司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如果失败，就可能负债累累。

　　这种制度对华纳兄弟、索尼这样能够负担一定损失的大公司并无大碍，《生活大爆炸》（The Big Bang Theory）和《宋飞正传》（Seinfield）这样的热门剧集就像一台台不知疲倦的印钞机。但对于小型的独立制片公司来说却不是这样，它们或许会因为一次失败的「赌博」毁掉整个业务。

　　流媒体的出现以及随之而来的影视剧「井喷期」改变了这一切。Netflix意识到从制片公司「租片」是没有意义的，开始积极扩展其原创节目。Netflix采用了「成本加」模式（cost plus），即由Netflix承担所有的制作成本，并向制作伙伴支付每集的奖金。对于制片公司，这就保证了从摄影机开始拍摄的那一刻起，它们就有了收入。

　　Prime Video、Apple TV+等流媒体平台都采用了自己的「成本加」模式。在这种情况下，规模较小的制片公司也能同时参与多个项目，不会面临破产的危险。

　　南丹和他带领的A24团队在这种情况成为惯例前就做出了改变。2018年，由于自筹资金短缺，A24的几个电视项目开发被搁置，团队当即决定采取「成本加」的模式大幅增加拍摄作品的数量。除了《拉米》和《月球基地8号》（Moonbase 8）是自筹资金外，几乎所有电视剧的资金都是由购买平台支付的。

　　有远见的决定让A24不仅在激烈的电视剧竞争中生存了下来，还成功扩大了自己的规模。

　　A24并不满足于此。最近，公司聘请了前亚马逊影视工作室、前HBO高管尼克·霍尔（Nick Hall）来管理电视剧部门的创意日常业务；还招募了曾任职英国广播公司（BBC）的皮尔斯·温格（Piers Wemger）和罗斯·加内特（Rose Garnett）负责大洋彼岸的影视制作，为进军国际做好准备。

　　一直以来，A24的「小而美（怪）」让它成为了好莱坞最特别的存在，但也让它的规模相对较小。随着公司的版图逐渐扩大，它能坚持自己，安稳度过「生长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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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侯亚丽